说话间,窗边的人回过头来,露出一张明媚大方,热烈骄纵的脸,她生了一双上挑的柳叶眼,面若玉盘,乍一看并不惊艳,但下颌昂起时,眼角眉梢却带着一种独特的野性,像是一只脾气不大好的小凤凰,爪牙锋利,想挠谁就挠谁。
正是年方二十二的康安帝姬。
“请帝姬慎言。”一道冷清的声线从她身后响起,康安帝姬回过头时,便瞧见那人一身穿着一身牙白绸缎、广袖云靴端坐于案后,一张脸清冷出尘如山间明月,身形如松,虽置身于酒臭人欲中,却依旧衣不沾尘,其声清冽如碎冰碰壁:“京中不比江南,天子脚下,不得妄议圣上。”
正是当朝宰相,年方弱冠有六的江逾白。
他说话时,康安便看着他的眉眼。
江逾白生了一双狐眼,眼尾狭长,他太干净了,干净到好像没有凡尘俗望的仙人,仿佛永远不会有波动,她只要瞧上一眼,便忍不住想要把他扯下来,与她一道沉沦。
“江大人行事一贯如此冷静,叫康安佩服。”康安赤着足从窗边走来,她爱好波斯之物,白皙的足尖上缠着一个纯金的足环,上面嵌着个小铃铛,一走起来铃铃作响,她走到江逾白的桌边,如同一只猫儿一样,缠上了江逾白的肩膀,伏在江逾白的肩上道:“可康安不行,入江南这日日夜夜,康安都忘不了江大人,听闻江大人已娶了妻,大人,您掀开盖头的时候,可曾想过康安?”
江逾白的眉头骤然冷蹙
,他伸手想推开康安,却在动起来的瞬间,察觉到脖颈间一片湿润。
康安伏在他肩上落泪了。
江逾白的手如坠千斤,怎么都无法将康安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