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采其实挺喜欢跟北典府司的人一起办事的,有很多事,她一个人去办的时候麻烦费劲,但是带上北典府司的人,一切麻烦都会被北典府司的锦衣卫一刀鞘抽趴下。

“是。”陈亦便与她笑:“明日还要见的。”

“陈大人不去抓永宁侯世子吗?”何采又道:“方才,何某好似听见沈大人在喊您的名字。”

亦只摇头:“他抓他的。”

我找我的。

何采便煞有介事的点头,道:“嗯,我沐休日也不想干活。”

陈亦又笑。

何采这个人,你乍一看觉得她无趣又死板,但是接触久了,便能从她这幅平庸的皮囊下,看到她闪闪发光的地方。

她有她独特的魅力,她能在干涸贫瘠的土壤中开出花儿来,野蛮生长,从不低头。

当时正是夜色浓郁,头顶上明月高悬,清辉洒落于人间,沈府挂满了红灯笼,红烛交映间,一片人间至暖,清辉与暖色之间,月下与房檐之上,锦衣卫追着永宁侯世子的侍卫们狂奔,武靴重重踩过瓦片,石清莲的红色裙摆在空中飘出好长好长,在夜空中猎猎作响,文武百官姿态各异,或昂头瞧着,或低头举杯,何其热闹。

这就是顺德二年冬的大奉。

纵然这大奉里有不少坏人,在这席上的人也不全都是至交好友,但是在此刻,在这片天空之下,他们都短暂的抛弃了自己的身份与立场,真挚的举起酒杯,祝福石家三姑娘与沈大人。

“新婚快乐。”

“百年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