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清莲要的是指挥使,要的是北典府司,要的是一个能帮她翻盘的人,至于这个人是谁,都无所谓,她可以毫不在意的与他滚在一起,然后做出来一副柔弱无依的样子,诱引他入局,将他当成棋子操控。
之前去查这个铜币案的时候,沈蕴玉便隐隐觉得铜币案的手法有些熟,他一方面唤人去南典府司内查户部的人,查铜模的事,查户部所有人物名单,越想越觉得熟悉,却又总是想不起来在哪瞧见过,一方面又跟何采出来查案,去抓郑桥,郑桥只稍微提了一句,他就顺理成章的想起了那些人名。
他还记得当日,他把石清莲抱到窗户前,石清莲趴在床上哭,他一转头,便能看见矮榻上放着的几案上的一片片纸张。
那时他的脑子都被石清莲的哭求声塞满,一声又一声缠着他的骨头,他只凭着过目不忘的本事记下了那些人名与莫名其妙的联系,却并没有将它们深思熟虑,刻在脑子里去,现下再一一回想而过,只觉得骨头发寒,心里发恨。
那些事情不能细想,一想,全都是破绽,每一处破绽都是一把刀,狠狠地刺上他的胸膛,告知他这就是他动心的下场。
他又开始想当日假山的事。
那一日在假山上时,真的是一场意外吗?
是他先对石清莲动的手,还是石清莲先对他动的手呢?
金襄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喊在他耳侧又一次响起。
“她是在利用你!”
“她骗了我,她也骗了你!”
“她早有预谋!”
沈蕴玉的耳廓一声声的跟着响,像是一声声雷鸣,将他的五脏六腑都劈的搅在一起,血肉迸溅,碾作尘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