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说一句“我与康安其实没有关系”,但是他看着石清莲那双眼,他说不出来。
当初在鸣翠阁里,他与石清莲那样掷地有声的说他和康安之间门没关系,是因为那个时候他们之间门当真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他才说得出那些话,但是现在,他说不出了。
因为他与康安之间门早已不清白了。
而石清莲便站在那里,用一种温柔的目光看着他,声线轻和的落下,她道:“江大人,其实当初在鸣翠阁时,我瞧见你跟康安在一起的时候,就知道你们两个人是互相爱着的,只是那时候,我还舍不得放手,只是后来,康安在赏花宴上陷害我,又偷偷去陷害我哥哥,后来,更是与你在太后宴席上纠缠不休,我便想,你们应当才是天定良缘,我不过是借着当初一点恩情,捆绑住了你而已,从始至终,我们都不应该在一起。”
说到这里,石清莲脸上浮现出了几丝怅然,语调中也带着几分遗憾的意味:“之前逾月便于我说过,我是你们之间门插进来的那一个,我破坏掉了你和康安之间门的幸福,既如此,便该由我还了,今日,我们便和离吧。”
江逾白本来一直在用眼角余光去看石大夫人,在他的眼里,今日石清莲这般反常,都是被石大夫人挑拨的——他知道这个石大夫人疼爱石清莲,可能是特意来给石清莲出气的,所以早已做好了劝说的准
备,但是却没想到,石清莲开口就是一句“和离”。
“和离”这两个字,如同一根细细的针,骤然扎进了江逾白的心口,让江逾白呼吸都跟着停滞了一瞬。
他原本最坏的设想,不过是石清莲与他哭闹,不肯理他罢了,怎的便成了和离呢?他的小妻子那般温柔可人,那般爱慕于他,满心满眼都是他,怎么可能会和他和离!
石清莲定是被石大夫人给挑唆了!
他几乎是立刻反驳道:“不行!我不同意和离,清莲,你我成亲一载有余,我待你如何你不清楚吗?你怎么能因为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来与我和离呢?都怪逾月总在你耳畔胡说八道,明日我便将她赶回西北城去,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不会和你和离的。”
果然。
江逾白话音落下之后,石清莲心里便了然了。
而在一旁听了半天的石大夫人也耐不住了,她一想到江逾白要死攥着石清莲一起死,就气的浑身发抖。
只听她“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满心的悲愤全都化成了嗓门,也顾不上什么身份差异,全都一股脑的吼了出来:“江逾白!你待清莲如何,你当我没有眼吗?我看得到!康安欺辱她,我也没见你为她出过头,现在你自己作孽,休想拉着我们清莲一起受罪,既然你不同意和离,那我们就休夫!今日出了这个门,是我们清莲休了你!”
石大夫人说话间门,一旁站着的双喜立刻奉上了一张早已写好了的休书,上面落了石清莲的名字。
自古和离需要双方签字,休书却不需要,只是江逾白只听说过休妻,却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被休夫,他怔怔的望着那张纸,转瞬间门便涨红了脸。
“你,你们,胆大妄为!”江逾白看着那张纸,胸腔都被气得剧烈起伏:“石大夫人,竟敢如此辱我!”
石大夫人比他还要生气:“是你先辱我家清莲!你若办点人事,我家何至于此?清莲被康安欺负了多少次,你都闭嘴不谈,你现在还有脸来说待我们清莲如何?我当初便不该将清莲嫁给你!现在反被你往泥潭里面拖!现如今,圣上要罚你,你就自己去死,不要耽搁我们家清莲!”
说完,石大夫人转头拉着石清莲便要走:“我们回府,这江府,我是看一眼都嫌脏!
“
倒是江逾白,在听见“圣上要罚你”的时候,才明白为何石大夫人如此行径。
原来是怕他连累。
而此时,石清莲顺从的站在石大夫人身后。
休书一出,自然不需要江逾白的同意,她只管跟着走就是了。
但是石清莲才一转身,江逾白便一把攥住了她的手,往日里清冷淡漠的狐眼中满是血红,他定定的望着石清莲,声线都在隐隐发颤:“清莲,是她逼你休我的对不对?她怕我如今连累石家,才让你与我分开的,对不对?清莲,你一定也是舍不得我的,清莲,你开口,我不怪你!”
江逾白拉住石清莲的时候,石大夫人惊的回过头去抓住石清莲的另一只手,她生怕江逾白用强。
她现在视江逾白为洪水猛兽,只恨自己当时被江逾白的权势和皮囊迷惑住了,以为这是个良婿,才将石清莲托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