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清莲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她身后是粗糙的树干,眼前是沈蕴玉冷漠的、审视的脸,他居高临下的睨着石清莲,问她:“江夫人前些日子,还缠着沈某与沈某喊好哥哥,让沈某陪您去看过花河,给您买糕点吃,与沈某亲密无间,怎么今日如此疏离冷淡?难不成是有什么隐瞒的事,不敢见沈某了?”
沈蕴玉脑子里转着各种可能猜测。
比如石清莲又不想和离了——自古以来,女子多心软情种,总盼望着那些负心薄情汉回头,蠢得让人想当场弄死。
亦或者,看惯了江逾白,觉得江逾白芒寒色正风骨卓然,就不想要他这么个在尸山血海里打滚的锦衣卫了。
他脑子里是各种揣测,毫无道理,甚至连个佐证都没有,仅仅因为石清莲两日没挂灯笼,他就要来发一场疯。
沈蕴玉第一次意识到他对石清莲有多喜欢,喜欢到想当场把人抢走,关进他的牢狱里,锁起来,谁都别想瞧见。
“喜欢”这个词,在不同人的身上是不一样的,有些人生性善良,他们的喜欢便是泛着金光的祥云,落于人身时,总会带来温暖与关爱,但沈蕴玉不是。
沈蕴玉的喜欢是枷锁,是囚牢,是独占,是侵略,是不允许别人觊觎的独/断,是遭到背叛就要把人断腿折翼的阴狠,是各种见不得人的欲念,他学不会那些温柔的,轻和的手段,他只会将石清莲关起来,让谁都看不见她。
只要稍有波澜,沈蕴玉那点狭隘的,阴暗的心思就全都从暗处翻涌而出,将原先他瞧见过的,在意的所有细节全都翻出来,重新在脑子里一遍遍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