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厨师时不时转过头看看羊肉串,怒吼道:“下孜然啊!下辣椒面啊!你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能干就干,不干就滚蛋!”
摊位上,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正在喝酒划拳,贺屿端着羊肉串过去,男人们吃了一口,便“啐”在地上:“都烤焦了,苦成这样你来吃啊?”
“对不起,对不起。”贺屿连忙鞠躬道歉,“我再去重新烤一份。”
厨师怒吼道:“你晚上别吃饭了,用来赔烤坏的羊肉钱!你一个老赖之子,到哪里打工都没人要你,我好心好意收留你,你就这样对赶我的客人,滚下去!”
但是那些客人不依不饶:“我他妈说的是让你吃,谁让你重新烤一份了?吃!”
贺屿只能拿起烤得发苦的羊肉串,塞进嘴里。
眼前的场景,和从前贺屿坐在贺家别墅里,对陈和颂做的早餐挑三拣四的场景慢慢重合。
贺屿高高在上地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粥碗,摔在地上:“哥,我昨天说了我要吃瘦肉粥,你做的是什么?你自己吃吧。我让你吃,没让你拿扫帚收拾!趴下吃啊!”
一年以前,他还是这样对待陈和颂的。
一年以后,他终于也尝到了同样的滋味。
碎瓷片划破陈和颂的手掌。
尖锐的签子划破贺屿的嘴巴,慢慢有鲜血淌出。
客人骂了一句“晦气”,把抽完的烟头丢在他的脚边,让他下去再烤一份。
贺屿刚准备走,厨师又喊住他:“有没有点眼力见?把客人的烟头捡走啊。”
“好。”贺屿低着头,捡起烟头,却不想碰到了没烧完的火星,被烫了一下。
至少让他也烤十年的羊肉串,受十年的刁难,在他的身上也烙下“老赖之子”四个字。
只是不知道,贺屿现在是不是正在攒钱,想要参加新西方的厨师专升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