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祝青臣在长凳上坐下,朝柳岸扬了扬下巴,“坐吧。”
“是。”柳岸把另一条长凳拖出来,悄悄用衣袖抹了一把,确认是干净的,这才坐下。
几个猎户喝酒喝到兴起,正谈天说地,声音未免大了些。
柳岸神色恹恹,看了一眼夫子,往夫子身边挪了挪。
观潮楼文人雅客齐聚一堂,他陪夫子去就是了,怎么偏要来此处?
吵得他耳朵疼。
祝青臣伸出手,在他耳边掸了一下:“柳岸,仔细听。”
柳岸回过神,耳边吵杂的声音忽然小了。
“老许,今日抓了这样一只好狐狸,拿去卖了,够你们家过大半年了。”
老许却斩钉截铁:“不卖。”
“怎么不卖?卖了换钱,给你家儿子买两斤肉,补一补,他不是马上就要考试了?”
“考试的时候还倒春寒,晚上冻得很。这样好的狐狸,我自己留着,给我儿子做套袖,考试的时候捂捂手。”
“那咱们可说好了,等你儿高中,肯定要把猎户的税降一降,否则别让他进家门。”
“那是肯定,来。”
众人吆喝着端起酒碗。
这时,陈娘子也端着祝青臣要的“清粥小菜”上来了。
“夫子,昨日正好买了点肉,全给夫子炖上了,夫子慢用。”
“菜……菜呢?”
“有呢,有呢,和肉一起炖着,就在里面,夫子翻一翻就找着了。”
陈娘子也怪实诚的。
柳岸低下头,一改冷淡的神色,忍俊不禁。
用过午饭,祝青臣带着柳岸离开酒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