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青臣回过头,握住他们的手:“就送到这里吧,难不成你们还想跟着我去天涯海角?”
几个老人家面露不舍,老泪纵横:“我们就想跟着夫子,一直跟着夫子。”
祝青臣垂下眼睛,拍拍他们的手背:“怎么还哭了?都这么大了还在夫子面前哭啊?”
“夫子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还记得我们年轻时候模样的人了。若是连夫子都走了,我们就真的变成老人家了。”
“夫子就当是可怜我们,多留一会儿l,陪陪我们罢?要不就让我们跟着夫子?总归我们都是老人家了,对朝廷没什么用处,干脆跟着夫子走了。”“要是夫子点头,我们马上收拾东西,跟着夫子去游历。我们都还走得动,能跟着夫子走,也能写诗做文,在路上赚钱给夫子花。”
祝青臣又好气又好笑,没忍住想笑,可是一笑,又忍不住流眼泪:“那你们回家去收拾东西,带你们走。”
“真的?”裴宣眼睛一亮,“我不用收拾东西了,我直接跟着夫子走。”
“嗯。”祝青臣摸摸他花白的头发,“好啊,你跟夫子走。”
见裴宣这样说,其他学生连忙道:“那我也跟着夫子……”
只有柳岸低声呵斥:“不要胡闹,哪有让夫子给你们养老送终的道理,夫子还有要紧事要办,别跟小孩子似的,松手。”
大师兄发了话,一众师弟才恋恋不舍地放开祝青臣。
柳岸道:“从前夫子离京,我们只觉得像一场梦一般,具体情形怎么也回想不起来,只像隔了一层迷雾一般,如今能亲自为夫子送行,已经是三生有幸了。”
“夫子别理他们,他们就是这个缠人的性子,过几日就好了。夫子只管去教学生,不用挂心这里的事情。”
祝青臣点点头,也摸摸他的脑袋:“有岸儿l在,我就放心了。”
一朝帝师柳岸,乖顺地在夫子面前低下头,把自己通红的眼眶藏住:“嗯,夫子放心。只是不知,此生还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
“会的。”祝青臣宽慰他们,“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