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夫人怔住了:“你父亲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他若是晓得你跟李家的长子曾经议过婚……”
蒋英茜道:“所以不只要告诉他您曾经跟曹夫人为儿女议婚,更要告诉他节度使深明大义,已经做主否决了此事,尤其是后边这件事,要浓墨重彩的讲!”
蒋夫人向来知道自家女儿聪慧,头脑开阔,远胜过自己和丈夫——否则怎么会自信于她若是嫁给李方靖,必然能够压制对方,继而辅弼对方达成一个起码守成的结果?
现下听女儿如此言说,便知道这内中一定是有些自己还没有看透的计较。
她静下心来,看着女儿端秀的面容,听她娓娓道来。
“我听说近来节度使在军中改制,有些人利益受损,私底下怨声载道,其中不乏有父亲麾下的部将,不,甚至于可以说父亲麾下的部将所占的比例最多,因为父亲本就是南都仅逊色于李氏的大将之一。”
蒋夫人对此事也有所知晓,不由得叹息一声:“你父亲也很无奈,节度使是他敬重的义兄,而底下人……”
她禁不住又叹息了一声。
蒋英茜冷静的剖析道:“父亲的性格就是这样的。他重情义,讲义气,他当然知道节度使做的是对的,但是出于这种义气,他也不能严守着律令的刻度,对底下跟随他的部将喊打喊杀,所以他左右为难,就这么僵持住了。”
“可是母亲,在节度使摆明车马要改制,此行又名正言顺的时候,父亲此时的僵持并不能使他左右逢源,只会让他两面都不讨好!”
“节度使是父亲的义兄,他们之间当然是有情义存在的,当年,他们都是可以托付生死的兄弟,但是感情这东西不是一成不变的,它会被现实消磨掉,再继续下去,对父亲也好,对蒋家也好,都不是一件好事。”
蒋英茜脸上浮现出淡淡道一层笑意:“现在节度使主动对我们伸出了援手,我们没道理不接着。您该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父亲,剩下的事情,就都会自然而然的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