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以来,对于那些滞留长安的列侯,京兆尹一直都很头疼。

这群人若只是吃喝玩乐也就罢了,偏偏其家中子弟往往都是扰乱社会秩序的毒瘤。

更有甚者,某几家列侯暗地里私下秘密聚会,鬼知道他们都商量了些什么!

京兆尹无权跑到人家家里去监听,可真要是闹出个反对大汉造反集团来,京兆尹却一定要倒霉——搁谁身上谁不生气啊!

但无奈的是列侯之间门沾亲带故,甚至于是皇亲国戚,对于他们的滞留,皇帝尚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做臣下的,又怎么能硬着头皮去做这个恶人?

只能驱逐那些没有靠山,势力相对小一些的列侯离开。

阜阳侯显然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他的运气较之常人更好,因为他的封地毗邻雒阳,这地方虽然跟长安没法儿比,但就当下的大汉来说,也不啻于后世的沪市了。

第一档的权贵留在长安,第二档的权贵到了雒阳,阜阳侯虽然不敢说是其中的佼佼者,但也是有数的人物。

因这缘故,阜阳侯世子在雒阳,自是呼朋引伴,交际甚广。

这日他原本正在城外打猎,却有家奴急匆匆的来巡,满头大汗,脸色发白,问是怎么了,只是用眼睛看阜阳侯世子身后的那群人,却不言语。

其余人能跟这公子哥儿玩这么久,当然也是有眼力见的,打个哈哈,四散开了。

那家奴这才火急火燎道:“世子,大事不好!”

他连珠炮似的说:“有个天杀的泼皮状告老爷勾结淮南王,图谋不轨,还说您前几日便在易县柳凤娘处见了淮南王的使者——雒阳丞闻讯立即发作,已经拿了柳凤娘和她店里的伙计们下狱,听说有两个受刑不过,已经死了!”

阜阳侯世子大惊失色:“什么?!”

他再如何纨绔,也知道“图谋不轨”四个字的分量,听罢惊怒交加:“我什么时候同淮南王的人见过面?至于柳凤娘,不过是个取乐的粉头,她的话怎么能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