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宇宁近乎是逃一般似的离开了那间屋子。
解侍郎脸色难看的在他后边儿出来。
俩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出了纠结与为难。
谢宇宁迟疑着叫了声:“解先生。”
他说:“您觉得,该当如何处置此事呢?还要打吗?”
解侍郎沉吟片刻,蹙着眉头,给出了答案:“要打!非如此,不足以正国法!”
他定下心来,断然道:“若是今日因为那些妇人哭哭啼啼而枉顾法度,买方眼见事发之后无事发生,绝不会感激我今日的仁慈,只会有恃无恐!”
“若如此,日后这类刑案只会越演越烈,害死更多无辜妇人,而后来的官员援引此例,有慑于此案乃是皇爷压阵,又怎么敢再行裁决重判?几家哭,总好过天下哭!”
谢宇宁心下一凛,震声道:“正该如此!”
只是在说完之后,又低了声音:“只是这些妇人所说,也并非没有道理……”
他犹豫着说:“菱角,之前选的那条路,其实是有道理的。”
短短几日之间,谢宇宁却有种体会到人生百味,迅速成长的感觉:“我来跑一趟腿,送她们去走菱角想走的那条路吧,她们都不是不能吃苦的人,有手有脚,没了丈夫,也能做工养活自己。”
“从前听您说起七皇子妃,感觉像是故事里的人物,怎么会有那么多奇思妙想,却又跟史书亦或者列女传中所称颂的贤媛迥然不同。”
“没有精妙绝伦的言论传出,也没有出类拔萃的书画技艺,反倒是很有些市井气和铜臭气,现下经了此事,再去回想,才惊觉那是多么了不起的识见和手腕!”
“……能使人活命,就是最大的仁德和功绩。”
解侍郎有些诧异的看着他,回神之后,为之失笑:“谢郎好像在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呢。”
想了想,又说:“见者有份,我与你摊一半儿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