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年与他一起举事的同乡一起跪在他面前,替犯罪的人求情,愿意以自己的官职替他赎罪,窦敬最后终究还是不忍。

都是曾经跟他生死与共的人,怎么忍心亲自将其处死?

朝中为此争执的厉害,甚至有御史不顾礼数,冲到他面前破口大骂:“尔昔年反正之事,可称贤臣,如今行事,与荒帝何异?窦敬,枉顾国法,祸害黎庶,身死族灭,便在眼前!”

窦敬勃然大怒,马上下令将其押出锤杀,周围人惊恐又难以置信的目光,直到他回到家中,尤且在他面前不断地浮现。

我这是怎么了?

窦敬痛苦的问自己:我错了吗?

可我窦敬是人,不是神,我连自己的偏爱都不能有,连自己的同乡和兄弟后人都不能保护了吗?!

姬妾们起了争执,你推我搡的闹到他面前来,他烦极了,问梁氏:“我在朝中已经足够忙碌,你能不能稍稍尽一些心,不要像个木偶一样,只知道在家吃斋念佛?”

梁氏合着眼,默默的念着佛经,并不看他。

“又是这样!你总是这样!”窦敬不耐烦看她这副模样,拂袖而去。

这些年,倒也不是没有遇到过风险,但是窦敬都抑制住了去见公冶循的冲动。

还不到时候。

他想,最后一次机会,要用在刀刃上。

等到宫中天子病入沉疴,太医暗地里示意可以准备丧事的时候,窦敬知道,已经到了第三次去拜访公冶循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