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赶忙叫他起身:“些许喉舌功夫罢了,如何值得如此?你好生当差,尽忠职守,也算报答我了。”

陆崇应了一声“自当如此”,又道:“当日之事,我心知乃是董公暗中襄助,不胜感激,然而时局若此,冒昧登门,只怕会叫董公徒添烦恼,还请令君代为转达卑下感激之情!”

李淳听到此处,才真是有些讶异了,继而回神,道:“此事你既知道,也便罢了,只是不要在外面提及了。当日之事,士先也很懊悔,说若非董家子孙不肖,岂会闹出这种丑事?你不过秉公执法,又何罪之有?而此后你这无过之人却须得离京避难,更是莫大讽刺……”

就这桩旧事,他同样心有所感,难免多说了几句,陆崇便只肃立一旁,默默听着。

李淳见他身量挺拔,周身一股行伍间独有的悍烈之气,同长安子弟久在酒色之中的颓丧迥然不同,着实喜欢,当下语重心长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无论日后你走到了什么位置,都不要忘记当初面对宗室和宰相子侄,都敢秉公执法的自己啊!”

陆崇正色拜道:“谨受教。”

……

同李淳辞别之后,陆崇回到自己新近租赁的那座两进府邸中去。

将将进门,便见妻子身边的婢女焦急的等在门口,见他回来,赶忙上前:“主君,有客人来了!”

婢女将两手合围起来放在嘴边,小小声说:“宫里来的!”

陆崇脚下一顿,继而猛地加快了步伐。

等到了稍显简陋的正厅,便见一个年轻内侍正同妻子张氏寒暄,看他回来,含笑起身道:“陆军事回来了?”

陆崇客气的应了一声,又问:“中官来此,有何贵干?”

那内侍道:“奴婢是代天子来此,给陆军事送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