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再听妻子差人来请自己过去,他心火难捱,几乎就要将不耐烦表露在脸上了——这都什么时候了?

慕容璟那混蛋都要把刀架在我们脖子上了,死到临头,你还有闲心搞这些风花雪月?

泄愤的话将将涌到嘴边儿,纪王世子又生咽下去了。

那不是个能受气的主儿,从小到大都这样。

这些话要真是说出来了,她只怕立时就得发疯,紧接着就会开始“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与“你是不是因为我的身份才愿意娶我”之间的无限循环。

他烦,也累。

然而局势如此,他又能怎样?

只得强打起精神,往后院里去见妻子。

屋子里四角都搁着冰瓮,有侍女在旁打着扇子,叫那凉气匀称的分散在屋内每一个角落里,因着天热,并不曾点香,只摆了时兴的桃儿和李子闻味儿。

俞氏容长脸儿,面颊微丰,容貌秀美,穿一身天水碧色的襦裙,腕上套着一只羊脂玉镯,更显得她肌肤细腻如玉。

见丈夫打外边儿回来,她将手中书卷搁下,笑吟吟的迎了上去:“你回来啦?”

纪王世子有些疲倦的应了一声。

俞氏察觉到他情绪不对,摆摆手打发侍女们出去,手搭在他肩头,低声道:“不顺利吗?”

纪王世子掌心落在她手背,有些灰心的摇了摇头:“邢国公并不肯搭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