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自提着椅子,到中书省庭院里,坐在正对着王越办公桌的那个窗户,大声念书:“千夫所指,不病而死……”

反复念这一段话。

中书省的官员:“……”

雾草,撕起来了!

打起来,打起来!!!

韦侍中,揍他个兔崽子!!!

另一位中书令柳玄难免惆怅。

被门下侍中上门踢场了,我是该违心支持内卷同僚,还是顺遂自己的心意,为仲之兄鼓劲喝彩?

只是王越压根没给他过多惆怅的机会。

众所周知,当反派不能要脸啊。

听清楚韦仲之在自己窗户外边念得什么之后,他马上就出去了,不气不恼,笑呵呵道:“仲之兄来啦?仲之兄请喝茶。仲之兄这是遇上什么事了,怎么如此生气?我今下午就在此处当值,为天子尽忠,仲之兄若有不虞之事,不妨来跟我这个中书令说说,叫我开解一二?”

王越的行事风格就是,只要我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你。

脸面这种东西就是海绵里的水,今天丢了,明天再挤一挤,总会有的。

三省六位宰相,总要有人为陛下做带路党,既然如此,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同僚讨厌我,那就尽管讨厌嘛,陛下喜欢我就好了啊!

当今天子尚未及冠,眼见着还能御极几十载,我的好日子还在后边呢!

哪怕运气差点,当今创业未半而中途凉掉,新君继位,但凡新君是个明白的,肯定也会喜欢我这种忠直勤恳、为天子考虑的大臣啊!

什么,万一之后继位的是个昏君怎么办?

这不就触及到我的强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