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谢,你也救过我一命就当还你了。我徒儿柳文花重金捕捉你们,魔界也不是万能避所,我既然能找着你俩,他们也能。至少,今晚你不能在此留夜,向东继续行百里路,离开这条街,拐弯后在那偏僻的路上有一户老夫妇,你可以去找他们留宿一晚。”
带血的金步摇,他还给萱琦,抱拳行了个礼,重新抱起段渊,正欲转身就走,身后的人忍不住把他喊住。
“就这般信我?”
长而微卷的睫毛轻微抬起,目光清澈,他问:“我若不信,还能信谁?”
“哈哈,若你徒儿没发疯灭我门派,许是能成为朋友,不过,这也是后话。记住,日后再相见,你我便是敌人,灭门之仇,我和阿文会向你们南桐宗讨回的!”
萱琦放声大笑,可即便如此语调依旧清冷,只是眼神略微柔和了些,又叮嘱一句:“早些歇息罢,我先告辞了。”
顾景点头,脚步沉重。
越往东行,越是偏僻,到后边,街道上空空荡荡,唯有吹落的叶片游荡于此,连个照路的灯笼都没,也就凭借着天边的孤月洒下的银辉。
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他怀里的段渊状况比适才要好些,兴许是因为身处魔界的缘故。
倒是,顾景的身躯比上次要更为羸弱。
修为生生压制得只剩两层,他叹气,低头,用嘴唇轻触段渊的额角。
冰凉的触感传来,顾景的心跳猛烈,胸膛里似乎燃烧着某种炽热的感情,快要溢出来。
时至今日,他仍没想通,自己对段渊的这份情究竟属于什么,一直以来都让它随风飘散,越飘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