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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到深处难自抑,乃常态,走不出者,为弱者,因为一个人的消失,不会导致世界跟着毁灭,既然日子要一天天过,何必逗留原地止步不前。

可偏偏,这蠢蛋还非就没他不愿活了。

段渊的嘴唇不由自主地哆嗦着,嗓子仿佛被堵住了似的,说不出一个字来,恨恨地叹息了一声,久到,走回客栈屋子里边。

昏黄的烛火再次燃起在空气中摇曳,他舍得般吝啬地说出一句话:“可我没了阿景,生不如死。”

憋了一肚子火正愁没地儿撒的顾景把眉头挑得老高,凤眼一眯,顺手拉来椅子,不客气地坐在段渊的跟前。

“未来可期,前程似锦,亦寻死?”

“据说人死后,三魂六魄会离开身体,去往生前想去的地,要没人寻回,可是要飘到地府,找阎王投胎的。”

“糊涂,痴儿。”

身为现代人,顾景很有必要同他理论一番,何为鬼神不可信,皆为虚无缥缈之事,没实质性的科学依据。

古代的封建迷信,太可怕!

大抵是痴字点醒梦中人,段渊吃痛地合起眼,再睁开,瞳底断是茫然一片。细密绵长的睫毛微微卷翘,洒下一片柔和的阴影在极美得桃花眼下,有种沉溺深海的错觉,波涛汹涌,根本没了最初的波澜不惊。

“哪叫糊涂了?”他近乎哑着嗓子,克制疯意问话。

眉心间魔修的红印标志若隐若现,顾景脑中闪过捉不住的片段内容,好比走马观花,一闪而过,纳闷了少顷。

随口一扯,换话题聊:“我想沐浴,淋了冷雨,身子骨凉。”

果不其然,段渊这下一门心思关心气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