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抬头,说话的时候也低着头,看着地面,仿佛不敢见人似的嗫嚅道:“娘,我就在家里住一宿,明天一早就回去,现在回去我怕我会被他打死。”
“夸张啥,你看哪家女人是哪家男人打死的,这夫妻间哪有不打架的。这可没有一打架就往娘家跑的,你娘我都是为你好,听娘的话,赶紧回去,好好给有德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别看冯翠花是一个精瘦的老太太,力气可不小,说话的功夫就把闺女连拖带拽的撵到门口。
丁禾的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双目中满是哀求之色,“妈,求求你,就让我在家住一宿,我保证明天早早就走。这个时候回去,他还在气头上,一定会继续打我的。”
丁禾抱着大门框,无论冯翠花怎么掐她,掰他手指,她都死不松手。此时,也终于舍得抬头看人了。
就是这样让冯翠花清晰看到丁禾的脸,在丁禾的左半张脸上,有巴掌大小的一块胎记,深褐色的胎记和右边不算白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分外丑陋。
尽管看了二十多年,可是冷不丁对上闺女的胎记,老太太还是被丑得心头颤了颤。
几乎脱口而出道:“你这么丑,能找到愿意要你的男人就不错了,打你几下怎么了?”
冯翠花这话一出口,丁禾的精气神仿佛都被抽走了般。眼中所有的光彩都灭了,她也不挣扎,随着冯翠花的力道放开了抱着门框的手,头再次深深地低下,仿佛要被埋到地里才好,永远不叫人看见她脸上的胎记。
冯翠花说完就觉得失言了,可是她是那种说一不二的大家长,就算错了也没错,更不会给儿女道歉。
就板着脸道:“你自己要有自知之明,既然知道自己长的不好,就要抓紧给有德生给儿子。只要生出儿子,你在婆家说话做事就有底气了,有德也不会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