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这一切还得感谢罗氏,候府的老夫人,焦夜怀的亲娘。
郭城只不过在罗氏耳边挑拨了几句似是而非的话,让罗氏怀疑起这候府还有焦夜怀的眼线,和这候府的下人知道的太多了,会不会出现叛徒,就令罗氏心慌害怕,换了一批又一批的下人。现在候府内伺候的大部分下人都是新进府的,对于府上的龌蹉事不知情。
罗氏自认安心了,却不知道此时候府的人才是真正都换了。
焦夜怀摇头,“不急,留着他们还有用途,更何况他们不是有情人想要终成眷属吗?本侯向来是个成人之美的君子,怎会忍心拆散这对野鸳鸯呢?”
“这二人不急,秋后蚂蚱,蹦哒不了几天。倒是今日我见到了皇帝的三位皇子,二皇子确实无脑,如调查所言,可堪我大用。至于三皇子,虽然只说一句话,不过倒可看出调查之言那般长袖善舞,却有几分圆滑。七皇子虽然一言不发,却也正符合咱们调查中他低调蛰伏的性格。”
七皇子母族不显,甚至可以说卑微,乃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宫女,后来被醉酒的皇帝临幸,产下一子,就是现在的七皇子。
七皇子平时为人低调,看似从不结党营私,仿若只想一心当好一个王爷,为父皇为兄弟守卫好大庸朝。可其实有这个机会,谁又能做到真心不贪恋皇权,一切只不过是夺取皇权路上的手段罢了。
焦夜怀喝了口手中的茶水,淡雅清香的龙井茶在口舌间弥漫,味道清香迷人,虽不如修真界灵茶那般充满灵气,但是味道真不错。
焦夜怀放下茶盏,就见对面郭城牛嚼牡丹一样一口全闷了,完了还奇怪道:“侯爷,见笑了。其实咱们武人大多像我这样,茶什么的,咱们是真品不出来好坏,若是论起酒,那什么酒最烈,那文人肯定比不过咱们。”
郭城嘿嘿笑道:“侯爷,你平时周身气质跟咱武人没差,可是品茶的时候就更像文人那样雅气了。”
这是郭城不跟在原主身边不知道,原主本也是郭城这样的武人,性情大咧咧,平日里只爱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什么文人墨客的风花雪月,还不如痛痛快快大醉一场,酣畅淋漓大打一架。
焦夜怀乃是故意改变的,他不想一辈子演原主,自己的爱好该慢慢展露,人的习惯永远不是一成不变的,会随着身份改变而改变。特别是他的目标还是那天下最高之位,总不能永远粗陋。
焦夜怀道:“这有什么,武人也好,文人也罢,都是个人爱好而已,没什么好说的。”
“不说这些了,你附耳过来,我交代你一些事情。”焦夜怀对着郭城耳语一番,郭城越听眼睛越亮,最后对焦夜怀竖起大拇指。
数日后,冬猎的那日到了,镇北侯府天不亮就灯火通明,家里主人仆从全部都起来忙碌。
如候府这种人家出门游玩需要准备太多的东西,况且又是冬日里,只是冬衣就得带一车,这自然是为了以防主人们不小心脏了衣服,好有随时替换的。
还有干粮水,主人们的荷包钗环,这些都是万一主人们需要换衣服的时候,头饰荷包鞋子等物都是要跟着换的。
还有瓷器用具等用品。虽说到时候自有官家款待,但是真到了官宴上,就算为了礼仪也不会吃的太饱,这就需要回到帐篷后自家开火。万一来个客人,不得上些茶水和糕点招待,到时候那些官家小姐还能不注意盛放物品的瓷器,万一落了下乘,或者不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或者不值钱,那回去可要被整个勋贵圈子里讲究。
候府整整出动了八架马车,驶向皇宫外,臣子的车架自然不能驶进皇宫,只能等在宫门口。待皇帝的御驾出宫,再按照官职高低依次排在御驾后头,一起驶向皇家猎场。
焦夜怀到的时候,其他人都没来,他是第一个。不过没等多久,陆陆续续就有车架来了。这些大臣一个个都是十来架马车,因此镇北侯的车架混在其中并不显得扎眼。
这恰恰符合焦夜怀的心思,他就算想反,也要站在大义那头,让所有人都觉得他才是逼不得已的那个,而不能让世人骂他反贼。
所以在圣上车架还未到的时候,焦夜怀就早早在街口等着。
此时正值寒冬,即便焦夜怀身披貂毛大氅,仍旧感觉到了寒冷。
罗锦娘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款步走到焦夜怀跟前,对着他盈盈俯身行礼,关切道:“侯爷,外头天寒地冻,您大病初愈,实不适合在冰天雪地之中久待,就让妾身扶您进马车里吧。外头自有仆从守着,大不了远点打发,待远远看见圣上的御驾,您再出来迎接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