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辈子从未畏惧过什么,却唯独害怕再提那个名字。
那个名字是他心中永世之痛。
十多年来,他与丹溪生死相隔。
往事的回忆凝着他所有眷念爱恋深入骨髓,随着光阴一点一滴的流逝在他心头积成淤血,逼得他几欲疯魔。
他握紧手中的百川剑的剑柄,缓缓闭上双眼。
“清儿,为师还有一件事未完成,你扶为师起来。”
凌清清感觉到师父身上的温度正在迅速流逝,她剧烈喘息,惊恐地攥紧师父的肩膀,可对上师父平静的目光,还是听从了师父的话。
她与苏霖合力小心翼翼扶起了云颐子摇摇欲坠的身躯。
好似一阵风就能将他吹散了。
他抬眸迎面上人群为首的纪眠。
“当年一事到底如何,你我心知肚明,但无论怎么样都与我徒弟无关_”
百川剑锋直指向他的喉头,云颐子咳一口血,可态度却无比坚硬,“我要你发血誓,护我徒弟今日能平安走出这白帝崖!”
纪眠感觉到脖颈处生出寒风,不敢动弹。
即便云颐子已是垂死,但相比修真各派,他最不愿的还是与他相对。
纪眠是个很矛盾的人。
他是个小人,投机取巧、老奸巨猾。
年轻时想要拼命证明自己,却发现自己永远也追不上那几位天才,可横生事变,却让他成为最有机会接管下云行宗的人。
他设计铲除异己,手段卑劣,却也是真正处处为壮大云行宗而设身处地着想,真正对句容心怀愧疚之人。
只是那些愧疚无论如何也不抵他爱惜自己的前程与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