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也没有当这事是儿戏,”段淞的脸色已经有些不耐烦,“朕意已决,吴相莫要再坚持己见了才是。”
“陛下?”吴长勍惊愕地抬起头,“您当真已经做好了决定。”
段淞皱眉,似是对他颇为不耐,“那是自然,还需要朕再同你说几遍?”
“臣明白了。”吴长勍面色一沉,叩首领旨,神色中的暗流涌动,皆被他遮在广袖之下。
深夜。
傅南霜又猛地惊醒,望着眼前垂下的帷幔发愣。
自打那晚从含冰殿归来,她总是睡得不太踏实。每当她以为自己已经昏沉睡去的时候,总是能恍惚感到额头上那一点温软的触感。
这时傅南霜便会猛然惊坐起,仿佛自己又回到了那个烛光昏暗的雪夜里,但只要缓上片刻,便又会发觉自己只是在做梦。
不,也不是做梦。
傅南霜觉得,这应该是被段淞刺激之后的某种ptsd。
她也不知道段淞究竟是何时对自己生出这段情愫,又是因着何种机缘巧合,还真被他当成了帝后间能长久相处的一段真情。
她觉得有点可笑,但嘲笑对方似乎不太厚道。
所以傅南霜只能将其认定为一段的少年心事:看上去确实挺美好的,但是结局注定夭折。
毕竟她是不可能对其有回应的。比人鬼殊途更遥远的,是明明处在同一个时空里,却隔着看不见的一道鸿沟,谁也不可能向前一步跨过去。
至少她不能。
她定下心神,稍调理了一番气息,便再度躺下,伴随着夜风呼啸,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