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锦衣卫不是旁人,正是数月前李时居第一次夜探李慎时,在北镇抚司外差点儿把她捉住的那位。
她甚至记得,自己曾用混了碎瓷片的热粥,糊到了对面那人脸上的情景。
那锦衣卫显然也认出她来了,指着她瞪圆了眼睛:“……啊啊啊啊!竟然是你!”
“是我,是我……”李时居垂着头憋着笑,催促他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大哥,您别盯着我啊,抓坏人要紧!”
其实仔细打量这锦衣卫,脸庞生嫩得很,叫声大哥实在勉强,或许不过是个刚加入北镇抚司不久的新兵蛋子。
锦衣卫嚷了声好,举起锋利的绣春刀,朝着她来时的巷子奔过去。
有人相助,李时居顿时心内有了底气。
她抓紧匕首,跟在锦衣卫身后往前奔,努力举高了灯笼照亮前路。
不消几步,便看见了传说中一刀砍断一人手的凶犯。
……别说,和海捕文书上画的模样,还真有几分相似。
同样平平无奇的眉眼、平平无奇的身材、平平无奇的气质样貌。
就连那平庸的中年颓丧劲儿,都拿捏了十之八九。
也不知道那人是人来疯还是怎么回事,看见他追逐了一路的书生没有逃跑,反而带着人追了回来,他更加兴奋了,就连唱《梁状元不服老》的声调儿都瞬间拔高。
“你来啊!”菜刀贴着粗糙的砖墙举起来,咔嚓作响,“再来功名路上,只是……听天命了!”
李时居想起了许掌柜的嘱咐,手上灯笼猛地超前砸过去,同时锦衣卫的绣春刀铿然出鞘,朝凶犯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