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慨叹道:“居儿都十七了……前儿你舅舅带着云瑶过来, 还在说瑶儿已经十八, 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娘却想着你还早,可以再等一等……竟这么快, 就要过年了,你爹爹出事九个月,娘恍若做了一场大梦……”
李时居抚了抚云氏手背,关心起表姐来,“舅舅给瑶表姐相中了谁家的公子啊?”
云氏说不知道,“瑶儿自己有主意……对了,她还问你在忙什么,怎么大半年没见到了……我又不擅长骗人,只好说你不在家中,好在那孩子有眼力见,没再继续往下问。”
李时居抿唇,“下回舅舅和瑶表姐再来,您提前告诉我,我跟国子监请个假就行了。”
云氏很体贴,抬眼向花厅外的长空望去,在京城璀璨灯火的映照下,夜幕聚着一团团浓厚的云翳,将流动的月华遮蔽。
“再说吧,你看你,这阵子都熬瘦了……外头这样冷,你今晚就在侯爵府住,可好?”
李时居默了默。
赵管家不在家中,无人相送,她今晚自然是留家住宿最好。
只是一来,她答应过同窗们,今晚会将《梁状元不服老》的全部内容写下来,张贴在监内。
二来,就算今晚不必急着回家,可侯爵府与国子监离得这样远,明早还是得天不亮就出门。
都是顶着夜色赶路,两者并没有什么差别。
“娘,我还是回去吧,”李时居摸着额头,“还有功课要做呢。”
李时维念书那会,常整宿整宿住在国子监的斋舍中。云氏很理解考取功名要付出多少努力,并没有做出挽留。
擦了擦嘴,向云氏告别后,李时居背起书箱,走出侯爵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