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花心疼地看着李时居,放出了一寸布的余地,“我看盛夏时节,总有些男子袒胸露乳走在街头,那胸前竟比咱们女儿家的还大,姑娘别再这么折磨自己了,叫人发现,就说和那些中年男子一样,长胖了便是。”
李时居哑然失笑,重新一扯布的两端,缠得更紧了些,“你也知道那些都是中年男子!我身上又不胖,难道说肥肉全长在那处地方了吗?国子监里都是聪明人,骗不过他们的。”
荻花拱着肩头,长长叹了口气,然后看着李时居背起书箱,走出小姐闺房。
小丫头其实也有很多烦恼,小姐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她都一一看在眼中。
比如这房间,已经完全不像个小姐的闺房了,菱花镜和梳妆台被推到角落,博古架上没有花瓶和绣品,处处堆满书本纸张,桌案上散落着文房四宝,竟像是个少爷的书房。
嗅着颈间淡淡的茉莉花香,那是李时居送给她的香粉。
荻花将书桌上散落的页面收拾齐整,暗暗在想:无论小姐答不答应,夫人同不同意,她也一定要陪小姐一起搬去小院,有她荻花在的地方,就不能让她的好小姐受半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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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李时居走出侯爵府,转过胡同口,便看见斜对面的晨光地里停了辆低调的青幔马车。
崔靖斜靠在车前,嘴里还叼了根茅草,看见她走出来,忙扭头向车内禀告。
李时居小跑过来,歪着脖子往车窗底下一站,朝车内人道:“您……怎么不进侯爵府找我呀?”
心中想的却是:还好你没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