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那双极黑的眼珠子,李慎差点没认出来,那不就是自家闺女!

“居儿,你怎么上这儿来了?”他很诧异地挨到铁栏边,“外头没人么?”

“江德运上川庐去了。”李时居解释。

李慎哦了一声,借着昏暗火光,先看了看女儿一身粗布短打,目光又移到她手中的食盒上,笑了。

“还是闺女心疼爹!给我带了烧鹅,是不是?”

李时居颔首一笑,从腰间解下一个酒壶,递过去。

“听说您身体已无大碍,但我不敢带太油腻的来。”她在外头的泥地上盘腿坐下,“将就着吃吧。”

李慎搓了搓手,隔着铁栏郑重其事地掀开盒盖,偌大的狱房中霎时香气四溢。

他扒拉下来一根鹅腿,想了想,塞到李时居手中,然后才撕下一片胸脯肉,扔进嘴里。

“天香酒楼的手艺愈发好了。”李慎抿了口酒,眼角笑出美滋滋的皱纹。

李时居没吭声,边吃边打量他和他身处的牢狱。

没有想象中那样凄惨潦倒,虽然见不到天光,但是坐卧之处都能看出日日清扫的痕迹,人也有收拾过的清爽,脸颊清瘦了些,曾经象征着权势的鼓鼓两腮如今皮肉松弛,平添憔悴之相。

看起来,更像一位寻常人家的老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