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眉心皱起来,都快能夹死苍蝇了,盯着她看了好半晌,才问道:“也没看出哪儿俊秀呐,怎地三殿下竟能破例,将你录为俊秀生了?”
“俊秀生?”
李时居也茫然地问了句,她记得《皇明太学志》上写得很清楚,国子监并没有俊秀生这个录用途径。
还是霍宜年不学无术见多识广,爆发出一阵大笑,“恭喜时居兄,贺喜时居兄,凡庶民俊秀通文义者,入监读书,称为俊秀生或幼勋生,这本朝头一个俊秀生,没想到竟然是你啊!”
李时居在崔墨探究的目光里,听懂了霍宜年的话。
感情自己是以颜值进了国子监的?
她惶惶地抬手摸脸上粗粝的炭灰。不是吧,这副模样,也能被三殿下认定为俊秀生,他不会眼瞎了吧?
又想到天香酒楼中的小公子,心中咚咚敲起边鼓,忍不住唾骂一句。
——呸,渣男!
那边崔墨翻了翻手中卷本,还在慨叹,“我看了你的那道策论文,称得上求实尚正,只是题为百姓足,君孰与不足,你却以坚持根植于人民来结尾,我是觉得啊,对天家不够尊重,太过激进了些……”
霍宜年是少年心性,抬眉辩了句:“古人讲,与天下同利者,天下持之;擅天下之利者,天下谋之,不就是这个道理……”
为人师表多年,崔墨是一个不喜矫饰的性子,见李时居不像霍宜年那样出声反驳,暗自叹一声,果然三殿下看人很准,这位李公子性情沉稳,是可堪大用之人。
他没理会霍宜年,继续道:“我本已将你从名单上划了去,结果听小儿崔靖说,三皇子已将你的名字报达天听,我又想着你和武德侯家是血亲,圣上顾虑多,未必同意,结果昨夜刚得的消息,宫里传出旨意,你被录为大邾国子监第一名俊秀生,忝列三皇子门生,既然已入国子监大门,自然要潜心向老师和同学们请教,不可再做狂妄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