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大门的陈设很低调,一色水磨石砖墙,清瓦花堵,院中满地苍苔驳鲜,藤萝缠树,槐树遮天,葱笼苍莽,顺着两边抄手游廊往前,第二重是太学门,清厦连着卷棚,绿窗油壁,十分清雅,门内有一处圆水池,折带朱栏板桥上建了古朴的碑亭,几只黄鸟栖息其上,恰似闲庭信步。

绕过琉璃牌坊,建筑更加恢弘,领头的官员停步,众考生也跟着止住,眼前厅堂流角飞檐,正中挂着匾额,上书辟雍殿三个大字,这便是考试的场地。

所有人的心这会儿都提到了嗓子眼,李时居甚至能看见排在她前面那人的衣摆微微颤抖,连登上台阶都走不稳了。

无数人心中的圣地就在眼前,官员一挥手,人群便迫不及待往厅内涌。

好在和现代考场差不多,桌上也贴了姓名,李时居很快找到自己位置坐下,这处靠窗的角落临着长廊,森森万竿掩映,清凉舒适,叫人精神一震。

她将文物匣拿出摆好,余光正好瞥见了隔了五排的李蒿。

这位表兄兀自唉声叹气,浑身上下写满了不自在,比前几日来侯爵府时又丧眉耷眼了几分。

看来李四要把儿子送进国子监的牛皮已经吹出去了,从侯爵府拿不到钱,就只能强迫他来白衣试上博个运气。

一片嘈杂中,有人敲了敲她的后背。

李时居一拧头,又对上霍宜年那张戏谑的脸。

上回酒楼一别后,李时居就向赵管家打听了京中姓霍的章京。

赵管家苦笑,“姑娘不晓得霍家?那就是霍贵妃的娘家啊!若说姓霍的年轻公子,必是贵妃娘娘的内侄了,只不过咱们侯爷一直是站在崔皇后和二殿下那边的,因此和霍家极少往来,姑娘没见过,也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