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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李大脑袋说话,水琅接着就道:“把人都喊出来,喊到小区中心来,一见到我,都躲什么。”

“又叫我。”

李大脑袋嘀咕一句,你跟个阎王似的,谁不怕你,当然一见你就躲了,嘀咕完,贴着墙边走,去叫人。

十分钟后,平安里的居民都集合过来。

小区中心,原来是留出来的文化中心,是花园,是凉亭,现在全被岌岌可危要倒的危房,棚房所取代。

有儿子结婚,房子不够,加盖出来的,有厨房不够用,厕所不够用,加盖出来的,还有篱笆圈出来种菜的,雨棚圈出来也是留着住的,除了上下铺,单人床,箱子,木垫,等用来睡觉的东西,杂物也是堆积如山。

旧水桶,旧锅子,旧炉子,破箱子,掉了漆的架子,缺了手把缺了轮胎的三轮车,缺了内胆的暖水瓶壳子,总之乱七八糟,什么都有,什么都舍不得扔。

地上打从建成起,就没有铺过水泥鹅卵石,一直就是泥土路,人走得多了,一部分成了光板路,但不平整,坑坑洼洼,洼的地方都是水,还是污水臭水,一脚踩进去就是一腿的泥。

因为靠着苏州河,沪城梅雨季又多雨,所以平安里的居民,就没有别的弄堂居民那样干净整洁体面,一个个看上去都邋里邋遢。

水琅打量的期间,眉头一直皱着,脸色也沉着。

看她这样,平安里的居民大气都不敢出,在心里把李大脑袋的祖宗十八代都拉出来骂了好几遍。

叫你你就去呗,干嘛把他们也叫上!

“这房子谁建的?”

水琅突然一吭声,平安里的居民同时吓得一激灵,人还没反应过来,手就指了出去。

被无数根手指指住的王老帽差点骂出声,到底和谁是一伙的!

“我我的,怎,怎么了?”

水琅站在草棚下,抬头看着阳光就像是穿过筛子似的照下来,“你建这个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