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戈抱着剑抬头仰望着帐顶的天, 他想到阒营的铜墙铁壁和不时从那些幽暗狭窄的洞口里射发出的箭羽,茫然一阵后, 泛起个苦笑开口:“小将军, 你这次又想怎么打?”
沈辜扭头看他一眼, “军情暂不可泄,待进了剑山再说。”
她接着拍拍王苌的肩, “王苌兄长”
王苌满脸‘我倒了大霉’的表情,摆手说:“得得, 别跟我来这套。我就说一句,我爹让我跟着你脚后跟走。”
自然便是答应了。
沈辜接着看向假和尚和左纵头,这二位默契地忽视了她的目光, 左边这个抬头撇嘴看天, 右边这个低头嘟嘴盯地, 就是不对上自家小将军的眼睛。
“欸,我说玩够了吧,你们两个老大不小了,整天吊我胃口有意思嘛?”
她好笑地往他们两边轻轻踹了下, “我倒不知道您两位成了这样损我的忘年交呢。”
左纵头嘻嘻,假和尚嘿嘿。
沈辜知道,这是绝无异议的表现。
小妹坐在地上, 呆滞地掰着腿, 看着残落枯萎的花骨朵在他眼下渐渐掉落至地。
沈辜瞥他一眼, 犹豫了下,终究没再上前。
她招呼着已经动起来的几个,“走吧,跟我们的三百同袍混混脸熟去。”
程戈走到门口,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回头指指小妹,他问沈辜:“他呢?”
沈辜没回眸看,但感受到了从背后投来的胆怯目光。
“不带。”她宣判道。
于是无论是看得起还是看不起小妹的人,都怜悯地看了看他后,再跟着沈辜的背影离去了。
“我呢?”被留下的小妹转而呆滞地掰着手,他指指自己的脸,又指向死去的花,“我的花死了的。”
可这不是一朵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