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以来,斗军派出的斥候当然不止程戈一人,可活着回来复命的零零散散地只有十来人。
——阒兵射出的箭,很多落到了林丛里埋伏的斥候身上。
箭雨停止,沈辜掉转过身子,俯瞰在防御工事后间歇露出的脸。
她盯了很久,摸熟这些外防兵的换岗时间后,开始肘行后退。
接着绕着珦城匍匐了一圈,为求稳妥,她用了两日才将完整外防看完。
如今,她趴在只要冒头就会被阒兵发现的灌木丛后,瘦削的肩膀顶着能扎死人的荆棘,仰头把嘴巴微微张开接荆棘叶上滴落的水珠。
聊胜于无地解完渴,沈辜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用磨得破皮的手扒开灌木丛,从缝隙里继续做她持续了两天两夜的事情。
阒兵们大多数时候是一个时辰轮换一遍,可阒搠也贼得很,为防止被庚兵的斥候钻空子进城,有时会打乱换岗时间,连着三个时辰巡视的亦或是只半小时便休憩的,这种时候不多见,但它确实存在着,并干扰着沈辜的判断。
烈日凌空,浓密的绿荫遮不住夜缝里渗出的热意。
沈辜汗流浃背,抿太多次唇,唇瓣早裂出血,洇着汗水,又咸又苦。
她不眠不休地守了两个日夜,热烘烘的阳光烤着后背,着实是叫人容易困倦且烦躁。
可若是在此时睡过去,可能就真醒不来了。
沈辜晃晃头,驱逐睡意。
她喘了喘,发觉眼皮沉重非常,便伸出手扯开一根荆棘,将其上的尖刺对准小臂狠狠戳下,血滴不断冒出,她矮下头颅,趴在小臂上用牙撕磨了会儿伤口,等到疼痛刺得眼泪直流后,又伸舌慢慢舔舐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