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将领共处一室好像除了王不见王争锋相对外,还会油然生起一股子难过悲凉,每个生来死去的人都有的悲凉。
常常是要的很少,但就是得不到而引起的悲哀。
战争对一切掠夺,对悲哀凄凉这样的情感也会掠之一空,所以沈辜说她麻木。
她麻木地又说:“我们把国土都给打丢了,死人心寒,活着的也心寒也总有人幸灾乐祸,您知道哪些人。可怕的是,这些人在命令会寒心的活人去前仆后继做寒心的死人,您知道是哪些人,我也晓得。”
宗端垂眼,点了点头。
“幸灾乐祸是另外一种麻木,他们的麻木让其忘记死人的寒心能把烈日艳阳的人间变成寒冰地狱。我看见死人们冰寒彻骨的微笑的脸时,我就想去杀人。”
沈辜用硝烟和征尘的手擦她征尘和硝烟的眼,越擦越脏,你带着灰尘去擦,只会变得如同灰尘。
“举国同殇——我的意思是,死人死了,活人不记得他们。有座坟里埋着所有的人,我不想更多无辜的人进去。”
宗端盯着桌子一角上的刀痕,他每日用刀刻来记录打仗的数目,截止今日只有两道,他所知的两场。
有一场是前方的这个说得颠三倒四的少年打下的,很漂亮的一仗。
人也不错,能记得自己袍泽弟兄的士卒就是不错。
“继续。”他吩咐沉默的沈辜,让她的欲言又止变成期期艾艾的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