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辜闷完茶,捧着空碗,左右不知找什么事情做,便眼巴巴盯着美仙般的迟先生。
“饿了?”
迟恕庸搁下茶碗,目光转向她身后不远的冷锅,“兴许有些面,要吃吗?”
有些小饿,但被上山时采的野果都压着。
这点算什么,她曾过过以草充饥的时日呢,是以并不难捱。
只是想到昨夜在书案上寻见的银钱,沈辜摇摇头拒却了早饭,后叫着:“先生,您且等我一会儿。”
她跑进茅草屋,把聚在书案上的几点碎银和几十枚铜钱刮进掌心,又折回到小厨房。
献宝似的把钱都往桌上一摆,她插腰笑道:“您瞧我找到这样多的钱,今日去县上,不仅能买米粮,还能为先生购置身冬衣呢。”
仅仅是这点东西,便高兴得眉开眼笑。
迟恕庸疑心沈辜在他面前故作天真,可是一抬眼,她眼里活泛的晶亮眸光,正似他曾豢养的宠兽般纯稚。
他转念又想,这孩子现今不过十一岁,哪里能有多深的城府机心,不过是自己看得不干净。
昨日她脸上狡黠神情后一闪而逝的冷硬,或是因旧疾疼痛而看错。
“先生在想什么呀?”沈辜摊开手掌,朝迟恕庸眼前挥了挥。
“没什么,”迟恕庸垂眸,“你既已提前认完字,那今日便准你一日假,去县上也恣意些。”
“至于米粮”他思忖地停顿一下,“你将银钱取出半数给王家老爹,交代要米面各多少斤便是。”
王家老爹,前日那瘦子,也是王苌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