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浑身大汗,此刻觉得犹如雨下, 冰凉凉透入肌理。
待神志回归脑海, 他提步跟上前去, 便见靖安侯府大门敞开, 巨大的六角宫灯下,站着个人, 他身姿颀长,面容俊美,不知等了多久,看到他们来时,堪堪打了个喷嚏。
吴元载原是想让傅英辞好生表现一番,谁知他才冻了一刻钟光景,便着了凉,喷嚏鼻涕不断,自然不好再让他出来待客,只好赶紧送回房中,又请了府医前去看诊调理,好歹没什么大毛病,只是开了养生粥。
吴元载接过药方看了眼,便嘱咐丫鬟去小厨房赶紧炖上。
傅光给沈冒等人派发了红包,又在那同沈冒聊起军中局势,他年轻时在军营里待着,去过北境也驻扎过南疆,儿子傅鸿儒自幼习武,本能承其衣钵,谁知天不假年,运势不济,竟死在山匪手里。如今唯一的孙子,又是个进士出身,没拿过刀/枪,对军事毫无兴趣,傅光惋惜,却也尊重傅英辞的选择。
傅嘉淑听闻沈春黛来了,高兴地跑来前厅与她玩闹,两个小姑娘搬出琳琅满目的匣子,沈春黛惊叹傅嘉淑首饰之多,傅嘉淑却羡慕她灵巧的绣功,还有荷包里带来的饴糖,偷偷吃了两块,小声说别让母亲看到。
沈澜本和沈萩坐在对面圈椅上,可坐了少顷,沈萩便要去后面院里看看傅英辞,他只得看着她离开,坐在原地一杯一杯地喝起茶来。
沈萩过去时,傅英辞正躺在榻上裹着薄被看书,他屋子里陈设简单,入目所及都是书,桌案上摊开折子,是未写完的弹劾奏疏。
榻边小几上搁着砂锅,上面的盖子没落严,不断有热气冒出。
“好奇怪的味道。”沈萩走近些,扇了扇鼻间空气。
傅英辞见是她,忙捞起薄被往上遮了遮,瓮声瓮气道:“离我远些,省的传染。”
沈萩拖过来圆凳坐在榻边,“我家常锻炼,体格是好的。”
言外之意,吹吹冷风也不至于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