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冒卸甲后脱去皂靴,抬头朝着门外瞟了眼,道:“靖安侯府那位世子爷这回可是倒霉了,御史大夫都没压住官员的怒火,他们联名上书弹劾,当时我就在陛下身边当差,粗粗估计约莫得十几本。”
沈澜悄悄看向沈萩,见她神色凝重,不由攥了攥拳,看似不经意问道:“陛下会因此治他罪吗?”
沈萩抬起眼睫,对上沈澜未来得及收回的注视,沈澜低下头,努力按下心里异样情绪。
沈冒换上软底靴子,往圈椅椅背上一仰,笑:“谁知道呢,我也是佩服这位世子爷,想当年老靖安侯为太/祖打江山,是本朝第一武将,咱们沈家都得靠后。如今这位世子爷却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只伶牙俐齿满朝狂吠”
似乎意识到言语不妥,沈冒怔了瞬,改口:“他怎么就那么大怨气,逮谁弹劾谁呢。”
沈春黛柔声道:“他没弹劾过爹爹和兄长。”
沈冒自以为是:“咱们沈家忠良之后,他弹劾什么?!”
沈萩想:大哥你真是太天真了。
傍晚,沈萩坐在暖阁榻上看沈春黛绣花,小姑娘背着菱花窗坐,乖乖巧巧地从花篓里挑彩线,一对粉色珠花随动作泠泠抖动,她眼珠漆黑,面庞皙白,不时往沈萩方向看一眼,笑的恬淡:“姐姐,你要兔子还是牡丹花图案?”
沈萩属兔,又喜欢牡丹,沈春黛想给她绣个小衣样子,便歪头等她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