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院使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头快低到地上去。
萧景昭心里一沉,隔着明黄纱帐看向里面的人。
顾墨廷对贴身太监摆摆手, 对方立刻会意,让其余人都退下,最后自己走出去,轻声关上门。
“你还是太心软。”萧景昭听到龙床上的人,这么沉沉地感慨了一句。
他和沈清淮差不多年纪,分明正值壮年,却因为长期的幽禁与凌虐生涯,早早衰败了身体,瘦削得如同迟暮老者。
萧景昭:“你如何看出我心软?”
“我要拆散你们,你心里气恼,听到我病了,却还来看我。”顾墨廷竭力压制着喉间的痒意。
“你为何不想,也许我不是心软,我来谋害你,自己继承皇位的呢?”萧景昭淡淡道。
顾墨廷听了,并不生气,反而欣慰:“若是如此,我最后一点疑虑也可以打消了。你坐下。”
萧景昭自己搬了个杌子,坐在床头,按他示意,撩开了那层薄纱。
顾墨廷挣扎着要坐起来,但怎么也坐不起来,双手徒劳地划过缎面床单,还是萧景昭扶着他坐起,靠在床头。
原来他的身体,真的到了这般田地。
“你可知我为何,要你另立太子妃?”
萧景昭对着忽然温和下来的父皇,心中情绪翻涌,却风淡云轻似的挪开眼:“她在蜀郡时,曾经跳湖救我,无非是因为这些传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