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进宫回禀张承宇的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皇帝。
不知道那侍卫说他吐血是不是真的,但人确实憔悴苍老了许多。
“你比朕想象的胆子还大,没有御令,擅离京城,打着朕的幌子去边关,办假文书,写了百余页的国策给外人,你好得很哪。”
萧景昭说:“公主同为皇储,不是外人。”
“朕将她的名字留在皇家玉牒,是感念她母亲为了你,牺牲了一个自己的孩子,抚慰她在宫里十几年的孤苦,不是为了让你动歪主意。”
顾墨廷说着,又剧烈咳嗽起来。
萧景昭一开始只是立在下面等他咳意过去,哪知他咳了许久,一声重过一声,迟迟停不下来。
到底是父子,他担忧地站起来,大步过去,想看看陛下的情况,正好看到明黄的帕子从他唇边拿下时,沾了不少血丝。
“您的身子为何如此了?”
顾墨廷照旧听不到他说话似的,喉中痒意稍缓,暮气沉沉道:“你不在皇家养大,带你的护国夫人,自己也不懂得什么规矩,让你长成了这般不知规矩的人。”
萧景昭担忧的动作顿住,从他身边后退,重新走到刚才的位置。
“虽是你擅自作主,但边关来报,说你的计策很有效,便功过相抵了。”
顾墨廷终于抬眼看了一眼垂眸站在下首的儿子:“作为太子,朕算你过关。”他抬手点了点木盒,“这东西朕暂且留下了,免得你又随意给人。”
那是萧景昭留在宁远侯府的国策,是他去边关一路上写的,想必如那侍卫所言,他的一举一动,都在陛下眼里。
他前脚给出去的东西,后脚就被陛下的人拿走,送到这里来了。
让萧景昭退下之后,顾墨廷才又拿起那木盒里的宣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