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静默良久,只闻得一声叹息,年迈的声音幽幽道:“可是,我总想着,那年杖毙太子宫中一干下人,唯独少了一个丫鬟。”
“我年纪大了,愈发疑心不安。宁可错杀,也不愿功亏一篑。”张阁老看向心腹,“你说,我是不是太狠心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大人英明!”
林主薄执掌秀水县文书工作大半辈子,忽然被调开好几日,心中惊疑不定,一回县衙,便开始查看文书。
他为人古板谨慎,轻易并不徇私,在文书上动过手脚的次数不超过一只手,且全是些无关紧要小事,卖个面子罢了。
唯有一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当年是不同意的,只因才出嫁不久怀着身孕的女儿求上门来,才勉为其难应了。
后来这件事,也成了他心中最暗自得意的事。女儿心软留下孤儿寡母,日后这小儿郎却得中案首,前途坦荡,还与阿妧定了亲。
他查看文书,便着重查了这几件。
一件一件,何年何月,他全记得清清楚楚。
翻到天和元年,当即发现少了萧景昭母子的两份文书。
林主薄在县衙当了几十年的主薄,官职微末,却也有几分敏锐,暗道不妙,当下命人悄悄去采桑村告知萧娘子,并到林府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