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昔亭撑伞立于客店之外,面前的人坐在马车上,掀帘看着他。柳昔亭说:“师父,你要回去了吗?”
车内的人正是青玄道长,极为缓慢地回应他:“你早些离开漳州,有事给我写信。”他怀中仍然抱着那个约三尺长的绸布包裹着的东西,他似乎犹疑了片刻,才说:“昔亭,你还想回到穆府吗?”
柳昔亭立刻喉头一哽,说:“师父,我再也不想来这里了。”
青玄点点头,将怀中之物交给他,说:“那你收好这个东西,轻易不要示人。”
柳昔亭心中有疑惑,但是没有再问,眼看他要离开,又上前一步,问道:“师父,我当初执意要待在穆旭尧身边……您是不是觉得我无可救药?”
青玄有些疑惑地看过来,说:“我从未这样想过。”他顿了顿,说道:“你父亲将你托付给我,我却没能好好照顾你,是我有愧,你何必自己折磨自己。”
柳昔亭听罢眼眶一热,有些哽咽道:“师父……”
“你们说什么呢?”
乍起的声音让柳昔亭顿时一凛,手中的东西已横在胸前。他仰首一望,看见一张带着狡黠笑意的青年人的脸,这人踩在马车顶上,身穿蓑衣头戴斗笠,有些肆无忌惮的意味。
还不等他问出口,就听见青玄说:“你怎么现在才来。”
那人跳下车,直接落在赶车人的位置,很不羁地半蹲着,毫无歉意地说:“昨天喝多了点,睡过头了。”
虽然此时已经将近傍晚,但是青玄道长没有多说什么,将眼神又落在柳昔亭身上,说:“昨日他也在穆府,你们没能见上一面,现在见一见也不晚。”
师父这么一说,柳昔亭立刻就明白过来——这人大概就是昨日大闹穆府的周通。他愣了愣,就看见周通若无其事地和他招了招手,又说:“你这就回去了?连顿饭都不请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