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枕寄看着都想替他呼痛,只好轻轻摸着他的脸,试图减轻些他的痛苦。
清理了伤口,煮好汤药时天边已要破晓。但是第二个难题很快就造访了——这个人死活不肯往下喝。
苏枕寄急得要死,说道:“身上烧得滚烫,还不吃药,烧成傻子了怎么办?”
柳昔亭好像终于认出了他的声音,试图抬头看他,但是苏枕寄点了他的穴道,他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苏枕寄感觉到他挣扎了几下,忙给他解开了,说:“醒了吗?要不要吃药?”
柳昔亭仰头看了一会儿他的脸,终于张开了嘴,靠在他怀里很顺从地喝了这碗药。
苏枕寄松了口气,轻声叮嘱道:“拿壶水进来,不要煮茶叶,只要白水。”
岑书白哎了声,苏枕寄又说:“再熬点白粥,不要急着拿进来,等我叫你再来送,折腾了一夜,他应该想睡会儿。”
待屋内归于沉寂,苏枕寄看着他包扎好的手臂,想到刚刚那个可怖的伤口,叹了口气,说:“不说我也看出来了,是你自己割的,你有什么事要拿自己的身体撒气吗?”
柳昔亭身上的热度还没有散去,颇为依赖地偎在他的怀中,一言不发。
苏枕寄摸了摸他的头发,说:“你上次还说,等莲花开了,要亲手去摘莲蓬给我吃,你这就要寻死觅活了,到时候我找谁讨去。”
柳昔亭声音干哑,说:“我不会死的。”
他阖上眼睛,感受到眼皮的滚烫,喃喃道:“我若是死了,到九泉之下,我爹娘还要认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