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日光透过绿纱窗,正落在苏枕寄的发顶上,使他整个人都散发出明亮的光晕。
柳昔亭就这么站着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应了声“好”,站在他面前的那个书柜边继续翻找。
室内安静无语,只余沙沙的翻书声。
良久,苏枕寄突然说:“那天我们在船上,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他话刚出口,柳昔亭刚抽出的书册便嘭地一声落在了脚边。柳昔亭回头看见他探究的眼神,便慌忙低下头去捡书,问道:“什么梦?”
苏枕寄沉默了片刻,说:“梦见你咬我。”
柳昔亭手中的书差点又没拿稳,好在他只是手指颤了颤,没让书再次掉落。
但他不知道这话该怎么答,只是急躁地翻着书,许久才说:“然后呢?”
苏枕寄笑了声:“我还记得你的表情,比平时生动多了。”
柳昔亭低头看书,却已经连耳朵根都红透了,咬了咬牙才问出口:“我什么表情?”
苏枕寄嗯了声,似乎真在认真回想,好半天才说:“好像要哭了一样——”他说着还往柳昔亭身侧挪了挪,伸手去拽他的衣裳,笑道:“我还没见过你哭,你哭给我看看。”
柳昔亭羞愤欲死,一把将自己的衣摆从他手里抢了回来,说道:“哪有要看别人哭的。”
苏枕寄嘁了声,嘀咕了一句:“小古板。”
苏枕寄嘀咕完也不再调戏他,心不在焉地翻看手边的书,心里还在想:柳昔亭这种成日一板一眼、总用清规戒律约束自己的人,若是打破他的规矩,他的表情会不会像梦中一样生动。如果他放下自己的戒备,完完全全地敞开身心,那该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