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来,”姜太后让陈嬷嬷去扶,“景睿,我是太高兴了,昨儿听说你的伤被马院正治好了,我晚上差点激动地睡不着……景睿,你真的好了吗?”
见她满脸喜悦,陆景睿一时心头滋味复杂。
当年他的伤势只是看起来重,因为年幼,因为血流得多,加上他的伪装,说废掉了,别人也不怀疑,但正因为年幼,在长身体,其实恢复得很快。
他在那段时间得到了嫡母跟长兄的关心,便一直隐瞒了下去,想持续得到他们的庇护跟怜悯。
可要说愧疚,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也会愧疚,只不过见长兄自出生便是世子,身负重任,而他却被父亲所厌恶,被母亲所不喜,两相比较,那愧疚也淡了。
他利用起他们也越来越习惯,直到发现有一个人会无私的关心他,不是出于愧疚,不是出于怜悯,而是真正的希望他做个健康的人,他才想从这种状况中走出。
如今嫡母那么欢喜,他忽觉一阵释然。
这样很不错,他不用再装下去了。
“母后,此事是真的,孩儿的伤确实好了不少,等再过阵子,兴许可以重新学习骑射。”
“好好好,太好了!”姜太后眼圈微红,“景睿,你能健健康康的,我这辈子就没有遗憾了!”
“您别这么说,当年的事并非是您的错。”
“不,是我的错,我不该带你出门,是我考虑不周,”姜太后长叹口气,“害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你这孩子本来就……”她擦起眼角。
“您别自责,孩儿不是好了吗?以后母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他走到姜太后身边,半跪下来,“您总提起,孩儿也会不好受,您这些年也受苦了。”
确实该让它过去了。
姜太后将手搭在他肩头:“好,我听你的,不提就不提,我们往前看……等明年你除服,我替你选一门好亲事,是了,还得让景灼封你为王,出宫开府。”
像二哥那样吗?
倒不知二哥会不会被大哥赶去就藩?
但看嫡母的态度,他一定不会被赶出京城。
陆景睿笑着道:“好,有劳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