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回到自己的屋子,在黑暗里坐了好半天。
暗处响起爹爹的叹息,他擎着一支蜡烛,替絮絮将面前的灯点亮。
一灯如豆,飘忽不定,似是耶律升行将消逝的性命。
她一整晚都这么愣愣的。
容厦坐到她面前来,说:“絮絮,你心里是怎样想的?”
她缓缓摇了摇头,“爹爹,我不知道。”
父女两人相顾无言,坐到天明。
天刚明亮,便有人敲门,容厦看她愣愣,自己去开了门,迎面是阿格雅和一队戎狄侍女,捧着漆红的檀盘,第一张漆盘里,盛着的是一副纯金嵌宝石的头面;第二张漆盘,是数条饱满光华的珠串;第三张漆盘,则是一叠鲜红如血的嫁衣;……。
侍女们鱼贯而入,轻手轻脚,将漆盘一一陈放在了长案上,便侍立在一旁。
容厦问她:“阿格雅姑娘这是……?”
女儿不愿意的事,别人,也休想逼迫她。
阿格雅眼圈通红,大概哭了很久,闻言只看向长坐在妆镜前的那道人影:“郡主,戎医说大王的期限不多了,今天,或者今夜……郡主,我知道我不该逼你,可我也不忍心看着大王就这么……郡主,嫁衣放在这里,郡主若有了选择,……就告诉我一声。……若郡主不肯,便放着罢。”
她说完,向着她,手放在心前,郑重地行了一个戎狄礼,领着侍女们一一退下。
黄金头面熠熠生辉,可以想象,若是戴上它,该有多么美丽。
珠串的每一粒宝石都折射出五光十色的光彩来,昂贵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