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系着的人与事都太多了。
絮絮托起腮,很是哀愁地叹了一口气:“你还记得我下山时,我那位师父说了什么吗?”
玄渊临窗观雪,未语,等她后话,她说:“师父让我在必要的时候,把师姐带回来。他说,师姐下山,于天下是大义,于自己却是大伤。”
窗外雪忽然间大了起来,飘若鹅毛,地上远远近近已覆了厚白。“北风刚劲,不知明日行宫中那些牡丹是何景象。”他轻声叹息,“絮絮,你觉得,师姐是愿意回到昭微观而生,还是愿意——”
答案简直呼之欲出。
絮絮从没这样烦恼过,她攥紧了桌案上那一只白瓷梅花的小盏,攥到指节发白,茫然说:“那我们进这个梦中,到底为了什么呢?玄渊,时至今日,我们在梦境里过了这样久,我都不知道在这梦里,我们究竟要做些什么。”
玄渊慢慢将她攥得快要碎裂的梅花小盏移到一边,转而双手合紧,将她浸透冷汗的小手合在了他温暖干燥的掌心里。
絮絮感到一股暖流从掌心淌进来,似将她心中那种种烦恼不安都消去了似的。
雪在窗外肆意飞舞,她终于做出一个决定来:“不管怎么样,我不想让师姐如同史书中记载一样早早过世。若……真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我想带她回到蕲山。”
她抬起眼睛,对上了玄渊漆黑的眼眸。他点了点头,定定地与她对望,藏着微不可察的笑意,心中所想,无从得知。
外头的世界日新月异,舆论则一边倒倒向了扶崇,扶崇治下,军纪严明,绝不扰民,绝不掠夺,但凡有违反军纪者,军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