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清净许多,只是山道甚险,若在前山,玄渊肯点头让她一个人出去走,后山却务必要由他陪同。
过一道天索桥,则是避月楼,据说是用以观星的地方。不过她现在,但凡跟用眼有关的地方,都欠缺了些缘分,也就没有登上这避月楼观一观。
再走了好些路,她快找不着东南西北了,玄渊才停下,握住她的手,轻轻抚摸过一块碑石,碑上刻着文字,她勉强认出,念着:“山……梦……”
玄渊道:“这是山梦亭,亭在制高点,几乎可以俯瞰蕲山。”
絮絮嘟了嘟嘴:“还是需要‘看’的。”
过山梦亭时,她还是伫立了一会儿,鼻尖有风送来梅花冷香,她深深吸了一口,寒冽清爽,沁人心脾。
她道:“山中栽的都是白梅花么?”
玄渊道:“说也奇怪。这些年里,若栽红梅,怎么也活不了。后来索性全栽了白梅。”
絮絮俨然想起寒香园中,那片名贵至极的寒士卧雪,顺口问他:“是什么品种?”
玄渊不以为意,随口答道:“听管理观中草木的长觉师叔说,叫什么‘寒士卧雪’,最好养活。卧山而长,虬劲非常,几年便能开第一树花。”
絮絮扑哧笑出声,玄渊不解她为何笑,絮絮笑了半天才说:“世事无常。玄之又玄。有人稀罕得不得了的事物,在别人看来或许不值一提。反之亦然。”
她是一想到那狗男人不知使了多少力气,调了多少知名花匠,以及花了多少金银才养活的满园寒士卧雪,在蕲山上活得这么轻易,愈想愈觉得世事之妙,难以言表。
玄渊并不知道这个缘故,却也想到了什么,轻轻皱眉,道:“万事万物,有自己的缘法,如若强求,未必能得善果。最合适的,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