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般想着,走在街上,繁华似乎因为她有了一点钱,不再像前几天那样同她隔着什么,而是亲昵地凑近她,要她融进市井的繁华风光里。
天色已经很晚了——她心心念念去昙花集千花会看花,过了几条街巷,在巷子口,望见暂居的破院子展露出檐头一角,又加快了脚步。
她望到有车夫在招揽生意,一咬牙,花了二钱银子租了马车。万事俱备,她想,深吸一口气,径直踏进了破落的院子。
杂户们仍然在喝酒、赌钱和斗蛐蛐儿。
她见到他们,依然和此前一样,没有一分正眼瞧过去,匆匆地往里走。
但忽然听到那个王麻子咕咕哝哝:“哎,她才回来呢。”
她没理会。
推开门,迎面就见青年支着腮坐在窗前。快要圆了的月亮,落下疏疏如雪的光。
她眼里闪出万种光芒来,笑意盈盈,开口喊他:“阿铉!我回来了!”
他望向她,眼里一动。面前的女子风尘仆仆,一身青葛布衣,沾满尘泥;戴着一顶斗笠,小脸上也脏兮兮的。
尽管如此,她眼里神采奕奕,连话都不及说清楚,刚放下竹筐,就拉起他的手,拽着他往外走。
他看着她的手,手背上细细伤痕交错,袖子也割破了很多口子。
但……手是滚热的,热到心底。
她絮絮叨叨说:“走走,快点,晚了可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