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的权威,是众人眼里天经地义而已。
水边河灯微弱的光,这时候骤然显得刺眼极了,她怔怔地转身,想要离开这里。
衣裙擦过了白山茶花丛,发出沙沙响声,叫近前的两个人察觉到,黑夜里传来青年男子的低喝:“谁?”
絮絮正准备快速逃开,不想这丛山茶里一截枯枝把她的裙角勾住,情急之下没能扯动。
扶熙已转过身子要往这边走来,她慌乱用力扯断枯枝,才逃之夭夭,还不忘学了声猫叫。
依稀听到扶熙对那个女子说:“是猫,别怕。”
絮絮一边逃跑一边心想,幸亏她是“猫”,不是刺客,否则凭着扶熙的武功,怕是要叫她当场毙命。
直逃进几十步开外的扶疏花木间,才算是暂时安全了。
她扶着一株玉兰,雪在她眼前飘落。
她怕待会儿扶熙从水边回到怡然亭,四下一问就问出来刚刚去了西面水边的是她,也是她狼狈从西面逃回来,从而找她算账,所以刻意从露落园的北面兜了一个大圈子,才绕回了灯会上。
这一路没有灯火,夜色垂暗,天上纷纷扬扬飘着鹅毛大雪,冷意刺骨。
她也不知兜兜转转走了多久。
寒声见到她时,连忙迎了过来,焦急道:“娘娘怎么去了这样久,皇上都在叫人找。”她肩膀上已落了一层薄雪。
絮絮心底很不忿地想,梁王扶昀不见了老婆,就知道自己去找,他却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