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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日夜里,她都百无聊赖,宫中事务暂时不归她管,虽说是难得的清闲,可人忙久了一旦闲下来,就很容易惫懒。
“娘娘平常总说鸡毛蒜皮的事情多,现在闲了,娘娘却又嫌弃日子无聊——”寒声端来热茶,笑着看向坐在门槛上的美人。
絮絮单手撑着腮,坐在正殿的漆红门槛上,隔着庭院遥遥看向紧闭的大门,叹息一声,道:“你晓得什么,忙完了和被迫不能忙,区别很大的。”
她每每说到这一话题,都要后悔自己为何早不惩戒那个乳娘,晚不惩戒那个乳娘,偏生在年尾找她算账。这下可好,虽则她有许多道理,但是皇太后单单一个“孝”字便能把所有都给压下去。
委实让她很没有办法。
“那章氏,分明就私篡账本,巧立名目,贪了那么多钱!本宫敬她是皇上的乳母,有功劳苦劳,给她坦白从宽的条件,她却不依,还说本宫是什么——乡野出身的女子没见识!”她端过茶盏猛喝一口,舔了舔嘴唇,续道:“简直胡说八道!”
寒声替她顺了顺气,听着自家娘娘坐在门槛上骂了那章乳母八百条,不忍卒闻,愈发觉得自己挑起这个话头很不对,再这样下去,娘娘可能会骂成一个泼妇或者怨妇——这绝对不行。
絮絮嘟囔了半天才又叹息一声,大抵口干,把余下的茶水喝了干净,主仆二人相顾无言。半晌还是寒声思索出来一个法子,便说:“娘娘,长日无聊,不如找些事情做?练字作画,占卜星相,或者,唔……打坐参禅……”
絮絮睇了她一眼,寒声乖乖闭嘴。
倘使在平日,她无疑是有很多消遣可做。骑马射箭打猎蹴鞠就没有她不会玩儿的,当年先帝御宴,她还是大将军府里千娇万宠的大小姐时,便在赛马场上赢过了柔狐国的几位公主,替大衡挣了份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