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见状,忍不住多嘴道:“相公,到底是有县太爷那边的关系,往后还是客气些吧。就说公公那边,听说在村塾没少为难桂重阳,可要是桂重阳真记仇,说不得还要连累到相公身上。”
不是杜氏胆小怕事,实在有一句老话,叫“民不与官斗”。就是杜里正这样的“土皇帝”,对上官家人也是乖乖卖地了事,如何能不叫杜氏畏惧。
因为杜家卖地的事,如今村里人都晓得桂重阳那个倒霉老子生前在南边发达了,与新上任的县太爷有旧。
梅秀才满脸不耐烦道:“我又不是傻子,还用你操心这个,出去盯着吧,既是爹要热闹,就热闹热闹。”
像梅秀才这样有功名的秀才,已经不屑与乡亲走动,能够让他亲自露面接待的没有几个,外头还需要杜氏带了儿子张罗。
杜氏迟疑道:“李家那边,过后不会闹吧?”
“哼,闹,他们有什么脸闹!有婚书还是有什么?一个二嫁的不贞妇人,还想要当梅家的主母不成?”梅秀才不以为然道。
原来不是这夫妻两人孝顺想得开,而是背着梅童生另有决断,竟是打着不让李槐花当妻而是当妾的主意。
妾通买卖,算不上正经长辈,要不然说句难听话,这样年轻的继母,要孝顺到什么时候去。梅秀才素来主意正,怎么会乐意头上多一重约束。
至于梅童生那边,新娘子到家,有人服侍起居,难道还会为了名分与儿子相争?
杜氏这才心安,出去招呼客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