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氏摇头道:“还是你姑爷爷当年订下的规矩,村塾先生每年有钱米,可是都是定数,几贯钱,几石米罢了,其他的钱留着奖励应试的学生、修缮屋子、接济孤老用。”
桂重阳的姑老爷,就是村塾的创始人,梅氏的亲爹梅二爷爷。
当年村塾本是梅二爷爷主持,梅二爷爷能订下这个规矩,可见是心底无私,真心为了村民考虑的。不过也想象的得到,梅童生接手后,指定想要改过这条规矩,可是那是从村民手中抢食吃,肯定惹了众怒,不了了之。
“这钱,是杜里正经手?”桂重阳道。
以杜里正的身家,桂重阳倒不怀疑他贪墨,却怀疑他用这笔钱做人情。
梅氏点点头道:“原本是村塾夫子这里收着,怎么使用有账可寻;等你们夫子接手那一年,账册与钱对不上了,才开始由杜里正收着。”
桂重阳点点头,岔开话说起别的来。他心里却明白,每年几十贯钱的开支,这其中没有猫腻才怪。
杜里正不稀罕贪墨这一笔钱,那几个有权建议开支的村老呢?
杜里正只要抓着这几人的小辫子,这几个人就老实了。之前桂重阳与桂五打算的想要推梅村老上里正位的打算,怕是要落空了。
杜里正看似“无为而治”,不过瞧着他的手段,却是十分缜密,先是与老姓联姻,随后“杀鸡骇猴”驱逐不服顺之人,然后以村塾账册为纽带,将四个村老握在手中。
如今因减免税收与卖地之事,杜里正在村里的威望扫地,谁会想到他还稳坐钓鱼台。
桂重阳想通这点,对杜里这个的忌惮更深。
这般手段,哪里像是寻常人?之前还怀疑杜里正是金盆洗手的盗贼,如今看来怕是怀疑错了。
梅氏哪里想到桂重阳满脑子想的是杜里正,还以为他不耐烦去梅童生家吃酒,劝慰道:“那边今天指定人多,不爱待就露面回来……总不好让人说嘴,以后你与你五叔想要应试,说不得还有用到那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