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壮汉一看,前面山脚下一片土地因中间八亩地已经收割完,分成显眼的三段:一段长得茂盛的豆子,一段是桂家这段收割完的,一段就是杨银柱的那四亩糜子地。
两个壮汉看着不善,桂家爷孙与杨家父子都望过来。
杨银柱则是眼神闪烁,额头有些冷汗。
“莫要含糊,到底是东头、西头哪一片?”一个壮汉近前两步看了,自然看出两边土地的不同。
同样是下田,林家却舍得用好种、施好肥,所以豆子茂盛,看着与中田查不了多少了;杨银柱这里,本就是下田,十来年来又都是糊弄着种的,地里的杂草比糜子还茂盛。
杨银柱抬起手指,犹豫了一下,还是指向了自己糜子地。不是不想说谎,而是四亩地与六亩地相差两亩,只要两人仔细看看,立时能揭破他的谎言。
其中一个壮汉,蹲在杨银柱家的糜子地边,伸手抓了一把土,看到里面都是砂石盐碱,起身对杨银柱冷笑道:“这是良田?杨老二,你胆子肥了,想要这样的几亩田顶二十两赌债?糊弄谁呢?”
杨银柱立时苦着脸道:“赵大哥,小弟真没多要,谁不晓得如今通州土地抢手,好田十来两银子一亩都买不到。因这地不肥,小弟只算五两银子一亩,已经是没高要了!”
那壮汉显然是会看农事的,嗤笑道:“当谁是傻子?五两银子一亩?我们不收了,你去镇上吆喝去,高要点,还了赌债还能剩点本钱!”
杨银柱神情僵住,好一会儿道:“赵大哥,那十八两?”
那壮汉抱着臂膀,漫不经心道:“要顶,就八两银子;不顶,拉倒!”